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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65年,中国中医研究院医史研究室的马堪温、蔡景峰翻译了一本名为《中国医史》的英文著作。
据中医研究院医史研究所原所长李经纬回忆:由于该书中存在一些贬低中国传统医学的内容,有“民族虚无主义”“封资修”和“崇洋”之嫌,故而被卫生部列为批判对象。
从书中诸如“正当欧洲医学以哈维的发现为原动力,获得丰硕成果的时期,中国医学在17世纪以前的漫长时期中,实际上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,直至教会医学到来后,才得以复兴”这样的内容来看,其在当时被列为批判对象,实属情理之中。
与在国内被视为“毒草”形成鲜明反差的是,《中国医史》在国际上却获得了截然不同的评价。作为第一部在国际上产生影响力的中国医学史研究著作,该书不仅在国外多次再版,两位作者还先后当选国际科学史研究院通讯院士和研究院院士。
不过,翻译完成后,译者之一的马堪温认为《中国医史》不应被批判。或许是马堪温的意见发挥了作用,又或许是其他历史原因,总之,在匆匆付印十余册后,对《中国医史》的批判便不了了之。
在随后的近30年里,《中国医史》的那十几册译本与两位原作者一同,被尘封于历史的角落,为绝大多数中国人所遗忘。
《中国医史》的两位作者,一位名叫王吉民,曾任上海医学院医学史教授、《中华医学杂志》副总编辑、中华医学出版社社长、国际科学史研究院院士。
而另一位,不仅在中国医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,即便在世界医学史上,亦堪称声名赫赫。
他是剑桥大学首位华人医学博士,是中国现代流行病学的创立者,是首位被提名诺贝尔奖的中国人。
他曾从死神手中拯救了千千万万的中国人,是当之无愧的民族英雄。他便是中国现代医学先驱及第一人——伍连德。
遗憾的是,直至今日,除部分医学界业内人士外,大多数中国人对他仍知之甚少,这与他为中华民族所做出的丰功伟绩极不相称。
伍连德不仅不应被遗忘,每一个受惠于现代医学的中国人,都应铭记他、感激他。
1910年冬,一场大规模瘟疫席卷中国东三省,成千上万的人被病魔夺去生命,患者伴有发烧、咳嗽、吐血等症状,迅速死亡,且死后全身皮肤呈紫红色。
这种可怕的传染病,便是曾令整个欧洲闻风丧胆的黑死病。黑死病的医学名称为流行性淋巴腺鼠疫(bubonic Plague),是人类历史上最为恐怖的瘟疫之一。
黑死病起源于亚洲西南部,于14世纪中叶传播至欧洲,在随后的三百年间,引发了一系列波及欧、亚、非三大洲的大规模瘟疫,造成约7500万人死亡。
在死亡阴影笼罩的三百多年间,中世纪欧洲约三分之一的人口死于该瘟疫,以至于黑死病成为了死神的代名词。
尽管后来欧洲人逐渐从黑死病的困扰中恢复生机,但这种由细菌引发的烈性传染病,直至1947年用来医治鼠疫的首选药物链霉素被发现之前,始终是一种不治之症。
事实上,1910年爆发的这次东北鼠疫并非近代中国的首次鼠疫大爆发。从战争到新中国成立,不一样的地区每年均有鼠疫流行的记载。
疫情波及昆明、大理、澄江、武定、楚雄、蒙化、普洱等府、厅,从1855年至1884年,因鼠疫死亡的人口总数达147.2万。
此次疫情起源于云南,在广州大规模暴发,随后波及香港。在香港,此次疫情造成约两千至五千人死亡,而广州的死亡人数则超过十万。以至于留下了“死亡之多实百余年来所未见”“羊城鼠疫流行,蔓延远近,人触其气,病辄死,日以百数计,医者束手”的记载。
有认为是温病者,有称是寒疫者;有主张血分热毒,以凉血解毒之法治之者;有称疫病分为初、中、末三段,以三焦论治者;有从燥邪之说,主张分气血而治者;更有标新立异者,如中医名家黄仲贤在《鼠疫非疫六经条辨》中称:“是书名曰鼠疫非疫者,以鼠疫乃鼠之患疫也,非疫乃人之病,而非疫也。”——不但难以达成共识,甚至相互指责。
常规的如防风通圣散、普济消毒散、金银花银翘散、清瘟败毒散、解毒活血汤、升麻鳖甲汤等等。
对于治疗结果,中医大师们同样是信心十足。易巨荪所著《集思医案》中称使用升麻鳖甲汤承证加减治疗“分发患者,活人无算”,谭次仲则在《中医与科学》中宣称:此法治鼠疫效果达百分之六十至八十,他本人应用此经验亦曾治愈过两例。
应香港政府的求助与邀请,前往香港进行传染原理研究的法国传染病专家亚历山大·耶尔森与日本的细菌学家北里柴三郎先后发现,导致这次鼠疫的病原,是由鼠疫杆菌引发的腺鼠疫。
这一波起始于云南,波及粤港,后传至世界各地,包括亚洲、欧洲、美洲和非洲六十多个国家,于20世纪30年代达到顶峰,造成千万人以上死亡的鼠疫大流行,在历史上被称为“第三次鼠疫大流行”。
始于1910年底的这次东北鼠疫,正是处于这次大流行阶段的一次地区性大规模暴发。
其次,当时的东三省,拥有全中国最为发达的铁路网络,一旦鼠疫随着铁路扩散至全国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所以,必须将疫情控制在东北,避免造成大规模扩散进而引发全国性暴发。
更重要的是,当时的哈尔滨已部分被俄国所控制,背后还有虎视眈眈的日本,两国在边境陈兵对峙,都企图借这次机会控制东三省,而清政府唯有尽快扑灭疫情,才能避免遭到进一步侵略。
在所有候选人中,有的资历不足,有的能力不够,有的畏惧这一重任——怎么样找到一个在资历、能力、健康等方面都合适,又勇于承担相应的责任的防疫负责人,让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的清廷极为苦恼。
按资历,兼任陆军军医学堂总办的军医司司长徐华清最有资格,但彼时徐华清已经49岁,身体健康情况不允许他胜任此职。
论能力,身为清朝第一位医科进士的谢天宝最为合适,但谢天宝以要求拨发巨额安家费为由,拒绝了清廷的任命。
在这一艰难局势下,近代著名外交家、时任外务部右丞的施肇基,向清廷举荐了彼时还默默无闻的归国华侨伍连德。
伍连德于1879年3月10日出生于英属马来亚槟榔屿(今马来西亚槟城州),原籍广东台山,为报效祖国,于1907年回到中国。
当时的伍连德,虽然已经在剑桥大学取得了医学博士学位,是国内屈指可数的几位研究细菌学的现代医学专家之一,但由于归国不到两年且年纪尚轻,在当时的陆军军医学堂担任副校长,为陆军培养军医。
要知道,彼时伍连德结婚不过五年,长子年仅四岁。在此种情形下,让他抛下娇妻幼子赶赴抗疫前线,实无异于将一只脚踏入棺材。无论是感染当时无药可医、染者必死的鼠疫,还是因抗疫失败致使生灵涂炭,进而引发列强入侵,均是常人难以承受之后果。
我们常言,一个勇于为国家和民众牺牲自身利益乃至生命之人,堪称义士,怀有这般情怀者,并不多见;一个具备才华与能力、能够成就大事之人,可称能者,这样的人更为稀少;而兼具义士情怀与能者才干之人,则是凤毛麟角、世间罕有的大英雄。
在那个寒冷的冬日,伍连德仅携一名助手,在与家人依依惜别后,登上了开往哈尔滨的火车,毅然北上。
其一,始于哈尔滨傅家甸的疫情已极为严重。在伍连德到任之前,已有六万人死于鼠疫,且每日因感染鼠疫死亡的人数持续增加。由于当地官员缺乏对鼠疫防治的科学认知,未采取任何防疫措施。
其二,彼时在东北势力盘根错节的日俄两方,一方包藏祸心,一方对中国医生的能力极为轻视,伍连德难以获得他们在医学方面的支持。
此外,哈尔滨当时的医学研究条件极差,不仅难以找到一间像样的医学实验室,而且依照当时的法令,解剖尸体是被禁止的。
我国向来有“死者为大”的传统,自古以来,无论民间还是官方,均将解剖尸体视为大逆不道、有悖人伦之举,予以严厉禁止。
也正因如此,中国传统医学对人体生理构造了解不详,只能凭借想象来认识人体,由此诞生了虚无缥缈的所谓经络系统。
左:明代杨继洲《针灸大成》中的人体解剖图(1601年)右:维萨里《人体的构造》中的人体解剖图(1543年)
于是,在1910 年 12 月 27 日,伍连德在哈尔滨傅家甸贫民窟的一个房间里,实施了现代医学史上中国医生的首例人体解剖。
解剖工作顺利完成后,伍连德通过专程携带的贝克显微镜,辨认出器官切片中的鼠疫杆菌,确认了此次疫情的病因 ——鼠疫。
确认病因后,伍连德一面加紧对鼠疫的研究,一面向清廷提出如下主要防疫措施:
首先,与以往鼠疫的传播途径不同,此前鼠疫的传播途径为老鼠→跳蚤→人,而此次鼠疫是通过一种名为旱獭的动物传播给人类的。
其次,与以往的鼠疫类型——腺鼠疫不同,此次流行的是一种新型鼠疫——可以通过呼吸系统传播的肺鼠疫。
这也是此次鼠疫传播速度更快、感染能力更强的原因,同时也表明,以往通过大力灭鼠来控制疫情的方法已不再适用。
伍连德这种不拘泥于旧有认知的观点,遭到了其他医生的反对,首当其冲的便是从天津赶来增援的北洋医学堂首席教师、法国人迈斯尼。
出于对中国医生的轻视,以及凭借以往参与印度、香港、唐山鼠疫防控的经验,迈斯尼坚决反对伍连德的“肺鼠疫”理论,并要求伍连德让出东北防疫指挥权。
除迈斯尼外,其他来自俄国、日本、中东的专家和医生均不认同“肺鼠疫”观点,伍连德与清廷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。 往昔遭遇类似情形时,清廷非常有可能顺应列强要求,将东北防疫总指挥替换为迈斯尼。然而此次,在施肇基的坚定支持下,伍连德继续主持东三省的防疫工作。
恼羞成怒的迈斯尼为证明伍连德有误,未佩戴口罩便检查病人。三日后,迈斯尼出现头疼、发烧、咳血等症状,经检查确诊感染鼠疫。又过三日,迈斯尼离世。尽管他因循守旧、傲慢无礼,但毕竟为中国抗疫事业捐躯,同样值得敬重。
迈斯尼的去世使伍连德深感防疫工作刻不容缓,每延误一日,便会有更多人失去生命。于是,伍连德迅速组织防疫队伍,部署并落实防疫措施。
值得提及的是,这支由医生、医学生、中医、警察、消防员、杂役、厨师、士兵等人员构成的防疫工作队,首次采用现代口罩作为防护手段。
早在中世纪欧洲,为抵御黑死病,部分医生便开始佩戴鸟嘴型面具,但其最大的目的并非阻断呼吸道传播,而是避免被死神“带走”,严格来讲,这并非科学意义上的口罩。
至19世纪末期,随着细菌与病原体的发现,医生在手术时会佩戴纱布制成的面罩以防感染。
而伍连德是首位运用口罩阻断呼吸道传播的医生。为防止病菌通过飞沫传播,伍连德在医用纱布中填充药棉,发明了现代口罩的雏形——伍氏口罩。
然而,在实施消毒、控制交通、隔离病患、佩戴口罩等一系列措施后,哈尔滨的疫情仍未见明显好转。此时,部分民众乃至防疫工作队的一些成员,对伍连德的信任开始动摇。
面对未知困难,伍连德并未退缩,反而奋勇向前。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,伍连德敏锐地察觉到,仅隔离病患是不够的,那些杂乱堆积在坟场的尸体,亦是巨大的传染源。于是,伍连德决定集中火化尸体。
在20世纪初,大清尚未覆灭,传统观念依旧根深蒂固,解剖一具尸体尚且需秘密进行,要火化如此多的尸体,所遇阻力可想而知。伍连德不仅遭遇民间重重阻碍,朝廷的大臣遗老们也一致表示反对,唯有伍连德的伯乐——施肇基除外。
在施肇基的据理力争下,摄政王载沣最终妥协,同意拟旨准许伍连德火化疫毙者尸体。
1911年春节,伍连德在多方协作下,将堆积在哈尔滨傅家甸坟场的2200具尸体进行了火化。
疫毙者尸体火化后,哈尔滨的感染死亡人数终于开始下降。随后,包括满洲里、长春等东三省别的地方,也陆续实施了包括火化尸体在内的一系列防疫措施,东三省因鼠疫导致的感染死亡人数终被完全控制。
在与死神的殊死较量后,这场蔓延东三省、持续半年、夺去六万人生命、威胁数百万人的大瘟疫,被伍连德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奇迹般地平息。
从以往每次鼠疫大暴发的死亡人数来看,称伍连德拯救了数十万乃至数百万中国人的生命,毫不夸张。
值得一提的是,尽管当时多数中医不认可伍连德的科学防疫措施,但仍有9名中医出于对伍连德的信任,加入防疫队伍,其中4名在防疫工作中不幸殉职。
要知道,在伍连德之前,中国传统医学与现代医学界相互抵触,中国的医务工作者在世界主流医学界眼中,不过是冥顽不灵、愚昧无知的象征。
1911年4月3日,因东北抗疫取得伟大胜利,中国历史上首次国际学术会议——万国鼠疫研究会于沈阳(彼时称作奉天)召开。
会议期间,主席伍连德获前来参会的各国科学家一致赞誉,称其为“鼠疫斗士”。
自人类与鼠疫展开殊死搏斗的1400年来,首位获此伟大称号者为中国人伍连德。伍连德堪称全体中国人的骄傲。
抗疫胜利后,鉴于鼠疫在当时仍属不治之症,伍连德并未认为可以自此高枕无忧,他认为防疫工作才刚刚起步。于是,伍连德于中华大地开展了一系列现代医学及防疫系统的创建工作。
1915年,伍连德与颜福庆等人共同发起成立中华医学会,并创刊《中华医学杂志》。伍连德担任中华医学会书记兼《中华医学杂志》总编辑,编撰了文章开头提及的《中国医史》,以及《鼠疫概论》《霍乱概论》等专著。
1918年,伍连德出任中华民国北洋政府中央防疫处处长。同年,伍连德筹建北京中央医院(今北京大学人民医院),并成为首任院长。
1926年9月9日,伍连德创办滨江医学专科学校(哈尔滨医科大学的前身),担任首任校长,这是中国东北地区由中国人自办的首所医学高校。
1929年,在伍连德的倡导与推动下,中国与国际联盟卫生处达成协议,收回海港检疫主权,并于1930年7月在上海成立全国海港检疫管理处,伍连德出任该处处长兼上海海港检疫所所长。
除推动现代医学在中国落地生根,伍连德始终对传染病保持高度警惕,在其领导下,多项国内重大疫情先后得到控制,这中间还包括1917年绥远鼠疫、1919年哈尔滨霍乱、1920年中国东北鼠疫,以及1932年上海霍乱。
学术方面,伍连德同样享誉国际。凭借卓越的学术造诣,伍连德先后获上海圣约翰大学、香港大学、日本东京医科大学的荣誉博士学位,当选苏联科学院名誉院士、苏联微生物学会外国会员。
1935年,因“在肺鼠疫方面的工作,尤其是发现了旱獭在其传播中的作用”,伍连德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提名。
需特别说明的是,尽管伍连德出生于马来西亚,且具有英侨民身份,但在诺奖候选人资料表“国家”一栏,他填写的是“中国”。即就已公开资料而言,他是首位获诺贝尔奖提名的中国人。
梁启超如此评价他:“科学输入垂50年,国中能以学者资格与世人相见者,伍星联博士一人也。”
剑桥大学历史学家莫里斯则表示:“他是这样一个世界上,最勇敢无畏、最伟大且拯救人数最多的医生。”
1937年“七七事变”后,日本侵略者侵占大半个中国。曾在1931年“九一八事变”中拒绝与日本人合作、被日军诬为间谍的伍连德,只得痛苦地离开中国,举家返回马来西亚。
“我曾将大半生奉献给古老的中国,从清朝末年到民国建立,直至统治崩溃,往昔之事在我脑海中历历在目。新中国政府的成立,使这个伟大的国家永远幸福繁荣……”
英国《》评论道:“他是一位伟大的人道主义斗士,没有比他留给世人的一切更可以让我们引以为傲的了……”
《英国医学周刊》的悼词称: 伍连德的辞世,令医学界痛失一位传奇人物。他毕生为我们所付出的一切,我们无以为报,唯有永存感激。
2021年3月10日,谷歌将其首页图像替换为伍连德的相关联的内容,以此纪念他为人类抗疫事业作出的卓越贡献。
回溯至1965年,身为《中国医史》译者之一的马堪温,提出不应批判这部著作。
我们无从知晓,他是在翻译过程中被伍连德伟大的一生所触动,还是因其他缘由而转变想法。
所幸,那般荒谬之事终究未曾发生。然而,岁月的尘埃还是将这位所有中国人都应铭记的人物掩埋。
1990年,中国微生物学会收到国际微生物学会联盟的来信,查询其创始人之一伍连德的资料。
令人难以置信的是,时任中国微生物学会代秘书长的程光胜,对该学会创始人之一的伍连德竟全然不知。程光胜查阅各类资料后,发现伍连德已鲜少出现在中文出版物中。
程光胜受《中国教育报》邀约,撰写了介绍伍连德及其在东北防治鼠疫的文章。此时,距离伍连德最后一次离开中国,已逾半个多世纪。
在此期间,接受过现代医学教育的优秀医学工作者层出不穷,甚至有人荣获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。
得益于现代医学的扎根与发展,中国人的平均预期寿命已超过75岁,中国的医疗防疫事业也已具备应对全球性病毒大流行考验的能力。
这一切,皆应归功于那位一百多年前回到中国、身形瘦小却内心无比伟岸的无双国士。
注:感谢王哲博士所著的《国士无双伍连德》,使我首次真正了解伟大的伍连德博士,本文内容多处参考该著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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